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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苡沫不愧是临镇的风云人物，重回学校引起不小的轰动，不仅是她剪短头发，更多是沈瑾司送她到教室门口才离开。

“沫沫，欢迎回来。”柯瑞鹏有些尴尬。

乔苡沫坦然笑笑：“谢谢。”

柯瑞鹏以为耳朵听劈叉了，乔苡沫竟然说“谢谢”！

乔苡沫诶，走路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乔苡沫，不把任何人放眼里，面对孤立都不屑一顾的乔苡沫，竟然会跟人说“谢谢”。

“沫沫，你变了。”

“哪变了？”乔苡沫甩甩头：“变难看了？”

以前乔苡沫最自豪的就是容貌，不会有任何对自己的质疑，“难看”，“丑”的字眼，不会从别人口里对她说出，她更不会用来自我取笑。

她会自信坚定的说：“今天更漂亮了！”

柯瑞鹏内心沉重自责：“沫沫一直很好看，临镇最美的女生！”

乔苡沫本想像以前那样翻大白眼，意识不妥，立马扭头假装看书。

接下来的每一天，沈瑾司都会接送她上下学，她还是不爱跟他说话，会对他翻白眼，用他讨厌的眼神看他。

她知道沈瑾司会生气，她就是不想装，装不出来。

沈瑾司很生气，却又没以前那样生气，仿佛习惯了。

渐渐的，同学们又开始找她聊天。

女生和她八卦的时候，她会做出吃惊的表情，说到韩国明星的的时候，她会表现很花痴，即使她压根不认识。

乔苡沫判若两人的变化，柯瑞鹏一一看在眼里，作为多年好友，一眼就能看出她在伪装。

当年是他给在国外念书的乔苡沫发消息，说没有她在的日子很无趣，怀念和她一起念书的时光。

“沫沫，你来临镇和我一起念高中好不好吧？”

原本只是年少时冲动的一句话，乔苡沫却认真，她真的来临镇念书，和他一起。

可他却是个懦夫，在乔苡沫遭受霸凌的时候不敢吱声，甚至害怕会被连累。

他了解乔苡沫，沫沫是很好的女孩，就是性格傲，脾气差点，她对人真的很好，她会热心帮助身边所有人，对待朋友有求必应。

沫沫说过最喜欢的就是自己天生黑卷发，头可断，血可流，头发坚决不能动！

她竟然把头发剪了，说话小心翼翼，为了融入奉承佯装，甚至……自卑。

这个词语柯瑞鹏从来不敢想象，有一天会形容在乔苡沫身上。

现在的沫沫，真的是她吗？

她笑得那般灿烂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吗？

为什么她的眼睛看着很疲惫，不似从前般明亮。

如果不是他，如果他没有发那条消息，沫沫就不会来临镇上学，家庭不会遭遇变故，不会被沈瑾司缠上。

“沫沫。”柯瑞鹏心情复杂，担心的问道：“你和沈瑾司在交往吗？”

乔苡沫脸颊微微泛红，顿了几秒：“没有！”

“你喜欢他吗？”

乔苡沫能感受到很多双耳朵在关注，她笑着回答：“他人挺不错的。”

她不骂，更不说不好。

柯瑞鹏若有所思，他已经渐渐看不出沫沫说的是真心话，还是在演戏了。

“沫沫，这个学期结束我要转学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乔苡沫大脑一片空白，眉头拧紧：“去哪啊？”

“我爸爸调去南江任职，已经找好学校。”柯瑞鹏不敢正视乔苡沫，害怕看到她的眼睛。

乔苡沫瞳孔颤动，呆滞许久后，露出明媚的笑容：“真好，好羡慕你啊！”

夜晚，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，乔苡沫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。

她脸颊湿漉，鼻涕流到嘴唇上，她不敢擤鼻涕，害怕吵醒乔母。

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张人脸，乔苡沫立即冲进厕所整盆水淋身上，冷得她瑟瑟发抖。

大抵那晚她真的昏了头，穿着湿一半的睡衣，披上校服外套，光脚穿了双拖鞋出门。

临镇的冬天格外冷，比南江冷许多。

乔苡沫也不知自己哪来的体力发抖走到后街，这里的夜晚依旧热闹，女生似乎都不怕冷，穿着性感，光着大腿。

乔苡沫的装扮依旧奇特，与众不同。这次没有人敢调戏她，认出她的人殷勤的打招呼。

“找司哥的吗？”

乔苡沫真的很冷，颤抖着点头。

“跟我来，我带你去找他！”

换做以前，打死乔苡沫都不会跟这种满是纹身，粗鄙的混混走在一起，可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？

她还不如混混。

进入酒吧，炸裂的音乐，满是烟酒的气味，满嘴脏话行为不雅的男人，这里的一切都是乔苡沫最讨厌的。

今天就放纵一回吧！

混混领着乔苡沫到最大的卡座，一眼就看到最夺人眼球的少年。

沈瑾司靠着沙发，嘴角放荡不羁的笑着，大腿上坐着穿校服的女孩，一只手搭在靠背上，另一只手抚摸女孩的胸。

混混想挡住乔苡沫的视线，她视力很好，隔老远就看见了。

乔苡沫不以为然的走过，混混立马大声喊了句“司哥”。

沈瑾司见到乔苡沫的那一瞬间，他惊恐的甩开身上的女孩，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。

临镇的沈瑾司天不怕地不怕，没人敢招惹，可他在01年11月的第一天体会到害怕。

乔苡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仿佛俩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，她高高在上的站着垂眼藐视，他也是坐着仰头。

她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屑，奇葩的穿扮都掩盖不住她冷漠的气势，可沈瑾司这回却像个短路的机器人，呆住不知道怎么办。

乔苡沫冷漠坐下，距离沈瑾司三尺远。

乔苡沫侧过脸，充满讥讽的眼神看他，说道：“我要喝酒。”

音乐声太嘈杂，也让沈瑾司找到机会凑近她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乔苡沫立马起身后退，与他保持安全距离。

得！

就这性格！就这眼神！

沈瑾司还真受住了！

他耍皮的赔笑，双手做出“请坐”的手势。

周边的人目瞪口呆，这是司哥吗？

沈瑾司双手支撑，身体微微后倾，挑眉问道：“想我啦？”

乔苡沫翻大白眼。

可算逮着机会！

沈瑾司立马扑过去，手从她脖子绕过去掐住脸，眼神狠戾：“说了不要……”

不到两秒的时间，他语气立马转变：“卧槽！你衣服头发都是湿的！”

当时乔苡沫脑子在想，她现在要是一巴掌扇过去，会不会死在后街。

沈瑾司叫人拿衣服过来给她换上，立马就拿来一件性感短裙。

都不用乔苡沫甩脸色，沈瑾司直接把裙子甩人脸色，毫不留情面的骂。

“老子要你拿衣服！衣服！不是裙子！这么点布料要冻死她啊！还有，去买新的，别搞些小姐们穿过的衣服！”

乔苡沫拽了拽愤怒少年的衣角。

“干嘛！”少年怒吼回头。

低头一看，小小的两根手指头攥着小块布料，手的主人却冷漠的坐着，头都没抬。

被吼的乔苡沫松开手指，沈瑾司立马抓住她的手，特别凉。

知道挣脱不了束缚，索性放弃，另一只手招了招。

沈瑾司屁颠颠的凑上去，甚至都开始幻想要亲他。

真的很欠揍！

乔苡沫真的很想一巴掌扇过去！

她凑到他耳边，说道：“我没钱，请我喝酒。”

说得非常狂妄，理直气壮，一点没有拜托的意思。

沈瑾司耍痞调侃：“请你喝酒可以，我能得到什么好处？”

乔苡沫起身就走。

沈瑾司立马把她拽回来：“开玩笑的！以前请我吃饭，现在我请你喝酒，很公平！”

乔苡沫板着脸，沈瑾司知趣的放开手，她这才重新坐下。

司哥竟然对一个女学生卑躬屈膝，乖乖听话，简直可怕！

橙黄色的液体，放进冰块，入口甜中泛苦，似乎没想象中难喝。

她一口就干完。

乔苡沫不满意的抱怨：“你拿红茶糊弄我？”

“这他吗酒！XO，兑的红茶！”沈瑾司直接倒了杯纯洋酒给她：“试试？”

挑衅的眼神，仿佛在说，老子照顾你，怕你不敢喝特意兑红茶。

乔苡沫骨子里的傲气噌一下上涨，立即喝一口吞入，瞬间眉头紧皱喷出来猛咳嗽。

身旁的男人发出欠揍的大笑。

乔苡沫眼睛一横，沈瑾司不收敛，反倒看不起她似的，拿起她喝过的那杯酒，一口干完，还不忘杯子倒过来，张大嘴吐舌头嘲讽。

酒劲上头，乔苡沫脸蛋通红，胆子愈发膨胀，憋在心里想做不敢做的事终于得以发泄。

只见她挥舞双手打在沈瑾司身上，一边不停捶打，一边叫嚣着：“沈瑾司，你要死啊！”

一年了，她终于叫出他名字。

沈瑾司一点都不生气，任由着她发疯。

她的巴掌软绵绵的，有气无力，一点头不疼，反倒她自己骂着就哭起来。

“你干嘛总是欺负我啊！我不过就是骂你两句，又没说错，你干嘛要这么对我！”

“我真的讨厌死你了，你让同学孤立我，让我当众出丑，你就是个混蛋！”

“我恨死你了，你竟然敢在我书桌里面放老鼠！”

沈瑾司抓住她的手腕，扑过去把她压在身下，堵住她的嘴。

周围的人尖声起哄。

乔苡沫大脑空白，失去思考能力，睁着大眼睛看对方长长的睫毛。

她嘴巴小小的，肌肤软软嫩嫩，身上奶油蜂蜜的味道惹人犯罪。

不知道被亲了多久，沈瑾司怕她窒息才不舍的松嘴，琥珀色的眸子蕴着情动，看她被吮得红肿的纯。

她太纯情，真是没经历过，舌头伸入没有一丝回应，不挣扎不反抗，由着他探索。

乔苡沫是真喝醉了，但凡有一丁点的清醒，沈瑾司都没机会耍流氓。

“我没有让同学孤立你，也没有在你书桌放老鼠。”

不知道乔苡沫有没有听到耳边说的这句话，沈瑾司放开手的时候，她竟然心大睡着了。

乔苡沫醒来的时候发现在沈瑾司家里，穿着前一晚的衣服，惊慌检查确定没有缺少任何身体部位才松气。

沈瑾司在沙发上躺了一晚，看到乔苡沫顶着通红难堪的脸走出来，嘴角放荡的笑意无从掩盖。

原本记忆模糊不清，有怀疑的她在看到沈瑾司下意识舔唇，立马确信昨晚真的被强吻。

自那天后，乔苡沫没那么讨厌沈瑾司，不再是沈瑾司唱独角戏，说话会回应，虽然语气依然冷漠，还是会朝他翻白眼。

生气的时候她会愤怒喊他名字，开心的时候会抿着嘴笑。

乔苡沫警告他不许提强吻的事，更不准碰她，沈瑾司确实照做，只是时常盯着她的嘴舔唇。

每当沈瑾司做出这个动作，乔苡沫就会红脸，身旁有什么就拿起来扔他。

沈瑾司会教她骑摩托，带她吃麻辣烫，周末领着她上游戏厅打拳皇。

知道她不喜欢烟味，他便再没吸烟，改嚼口香糖。

不过乔苡沫是再也不敢喝酒。

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，俩人关系缓和，彼此靠近，说不上好，倒也不差。

乔苡沫会讽刺他：“就你这么笨的人，留级两次，不读书更好！”

沈瑾司反驳她：“我他妈是不想上高三，不想高考，论起脑子绝对不比你差！”

乔苡沫鄙视的眼神都要冒天上去，睁眼说瞎话的功夫，还得是沈瑾司厉害。

沈瑾司会问她：“你对别人都挺客气的，干嘛老用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？”

乔苡沫说：“我讨厌你。”

“讨厌你还跟我玩？”

“可以不玩。”她很冷漠，依旧高冷。

确实是沈瑾司一直主动跟在她身边，一厢情愿的带她玩。

沈瑾司生气问出一直以来的想法：“你是不是特瞧不上我？”

乔苡沫不带犹豫的回答：“是。”

“槽！”沈瑾司指她，再指自己：“你和跟我是一样的人！”

“我跟你这种人才不一样。”

“我那种人？”

乔苡沫沉默片刻，不屑的反问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
语气傲慢，眼神轻蔑。

沈瑾司破房，又他吗这种眼神，还只对他一个人用这种眼神，别人都没有。

乔苡沫就只看不起他，对他高傲。

后来，沈瑾司三天没找过乔苡沫，乔苡沫也不在乎，日子照常过。

三天后沈瑾司又笑脸嘻嘻出现她家门口，舔狗似的跟在身后。

她依旧会对他不屑翻白眼，他会愤怒捏脸说要把她眼睛挖出来，换来是更大的讥讽。

所有人都说乔苡沫变了，唯独沈瑾司没觉得，乔苡沫还是孤傲的天鹅，漂亮又矜贵。

乔苡沫一直都没告诉沈瑾司，或是仅存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告诉他：只有在你面前，我才能做回乔苡沫。

只有在沈瑾司面前，才是真实的乔苡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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