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让百姓们真心下跪的,皇都之内不多,恰好镇国大将军就是一个。
虽然有个纨绔儿子,多年的名誉早就败光了。
但是人们对这位半辈子戎马,力保山河的大将军,是发自内心的尊敬。
齐破军在看到亲儿子没事,才缓缓的下马。
焦急的脸也严肃起来。
“爹!”
齐易初挠了挠脑袋,朴实无华,这一世他继承了齐易初的全部记忆,包括那份感情。
所以。
对于眼前来人,还是有那股血脉中的依赖感。
从小到大,他爹给他擦了多少屁股,也没打过他一指头,除了对他娘的愧疚,更多的是疼爱。
“臭小子!”
齐破军笑了,身后的兵马列阵整齐。
这时的齐破军先是看到了那大白布誓杀帖,身上杀机浮现,再然后就是那最显眼的尸体。
“怎么回事?”
胖管家醒过神来,兴高采烈的回禀道。
“大将军,世子殿下三拳砸死了刘望安!”
齐破军立马看向儿子,一脸怀疑,显然不相信,自己的儿子是那块料他最清楚,民间传言的那一句,金窝里宝药喂大不到一境的废狗可是货真价实。
齐易初没有承认,只是有些犹豫问道。
“会很麻烦吗?”
又接着补充了一句。
“上儒学宫!”
读书人毕竟是上儒学宫的人,连皇帝都不会轻易得罪上儒学宫。
明白儿子意思的父亲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有些小麻烦,问题不大!”
虽然是刘望安找死,但是他一个大将军,护犊子还是做得到的,何况是上儒学宫理亏。
“来人,把尸体给上儒学宫送回去吧!儿子,咱回家!”
一句话。
兵马中有人接手尸体,齐易初则是接过其他人递来的马缰绳,翻身上马。
随后看了一眼那块大白布。
“爹,派人收起来吧,那可是证据。”
刘望安要杀人的证据,齐易初杀人有理的铁证。
齐破军点点头,自然有人去做。
百姓让开道。
父子二人,三年未见,今日并驾齐驱。
身后的兵马始终距离二十步之外,走出人群之外很远之后。
“儿啊,你跟爹说实话,你现在修为是何境界!”
人多的时候没问,但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,刘望安在皇都还算有些小小的名气。
三境的修为报信的已经提过了。
被儿子三拳打死,表面他很震惊,其实已经心惊的不行了。
齐易初老实伸出了三根手指头。
齐破军哈哈大笑。
“好小子,看来守陵老人果真有大本事,我儿子他都能教出来个三境来!”
他是真心的自豪,比自己刚成为将军的时候还高兴。
就像外面多年不见的儿子,荣归故里般的有面子。
齐易初无奈心中一笑。
老爹认为他是守陵老人教的,不太对,因为守陵老人在他刚进陵园的时候,就指明了齐易初的体质不适合修炼。
那是因为系统,大量的经验让他到了三境。
这些话,他自然不会说,有些事,他自己知道肯定是好事。
“走,回家,你柳姨可是亲手下厨为你接风洗尘了!”
听闻这话,齐易初心中生冷。
昨夜,可是有这位柳姨派的刺客,要杀他啊!
他想要一个理由,看着喜出望外的父亲,他还是没想提出此事。
摸了摸怀里的香烟,系统提取的刘望安的记忆,找些机会,他要瞧瞧到底是何人,让刘望安不要命的,光明正大的杀他。
镇国将军府离着皇陵挺远的,整整一个多时辰,只剩下的父子二人才跨进了豪华气派的红漆大门。
然后穿过层层的走廊,来到内院。
饭香飘来,小丫鬟们低调的上前拿毛巾替齐易初擦拭。
当年的齐易初可是很浪荡的,府里面的小丫鬟们没少被吃豆腐。
所以,多少还是心悸。
不过倒是时不时偷看两眼,三年未见,世子殿下长的更好看了。
一身华贵锦衣的年轻妇人笑意绵绵的走来,脱下围裙,让丫鬟接过手里的佳肴。
“易初啊!你可回来了,真是越来越好看了!”
“这几年,家里没你,可是无趣了不少!”
柳氏亲热的上前招呼,他爹的二房,他打小算不上讨厌,也不是很喜欢。
齐破军啥也不知道的问饭菜准备好了吗?
“早就好了,刚才见你出门那么着急,也不说什么事,吓的我还不轻呢!”
齐破军也没多做解释,带着齐易初就去堂内坐下。
一桌子的佳肴。
有丫鬟伺候,诺大的饭桌三人坐下。
齐易初没说话,直接开始吃饭,吃的很认真,期间柳氏看着齐易初,齐易初扫了一眼,后者忙慌躲开。
夫妇两人没动筷子,就静静看着。
齐破军开心,柳氏心态复杂。
吃饱喝足,放下筷子。
“爹,有人要杀我!”
儿子吃完饭,齐破军才喝了一小碗酒,脸色很轻松,对于这件事他不好奇。
“说!”
齐易初别有意味的看了柳氏一眼,后者不敢抬头。
“安国府那老王八蛋!杀我次数最多!”
“相王府,浑水摸鱼,次数不少。”
“我那未婚妻,离山圣女先后派人来了两次!”
齐破军放下筷子。
“你受苦了!”
“这些帐,爹一点一点给你连本加利要回来!”
齐易初微微点头。
“还有一件事!”
齐易初看向柳氏。
“柳姨似乎这些年变了不少啊!”
一句话,齐破军听不出来,但是让柳氏浑身不自在。
“没,没什么变化!”
“年龄大了变老了而已!”
齐易初点点头!
“柳姨说笑了,可一点未老,但是为何你也要昨夜派人杀我呢!”
齐易初话很轻。
好在周围丫鬟已经全部下去了。
只剩下三人。
此话之下,齐破军拿起的筷子幡然落地,不敢相信的看向柳氏。
柳氏她本以为不会被发现,但没想到被这么轻松的揭穿了。
“这是真的!”
齐破军蹙眉问道,语气俨然带了三分火气!
也就在这时。
一个丫鬟推门进来,怀里抱了个幼童进来。
“妇人,小少爷醒了,哭着吵着要见您!”
柳氏慌忙起身接过幼童,抱在怀里,丫鬟见气氛不太对,识相的送出幼童后离开了。
幼童是个男孩,两岁左右,模样可爱,见到母亲便停止了哭泣,老老实实躺在母亲怀里。
齐易初倒是吃了一惊,看向父亲。
齐破军平稳下情绪解释道。
“易初,那是你弟弟,齐原胜,前年出生的!”
齐易初打量着可爱的小男孩,男孩也对齐易初十分感兴趣,大大的眼睛盯着不动,模样和齐易初幼年有四五分的相像。
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。
“柳姨,这就是原因!”
柳氏夫人没有回答,但是脸上有些犹豫。
齐易初想明白了一件事,原来如此。
三年前,纨绔齐易初可是毫无仁德的家伙,对于本就不感冒的柳姨,加上多了一个弟弟。
柳氏妇人深知齐易初心胸狭隘,自然不会喜欢小元胜,哪怕害了这个小弟,也是十有八九的事情。
为母则刚,齐易初的种种作为,终是让她最后下了一个狠心。
此刻被揭破,她确实是后悔了。
柳氏妇人没有解释什么,只是道了一声对不起,便直视齐破军,一番默认的模样。
齐当国自然怒气满胸。
他上前想要夺过小元胜,柳氏妇人争不过,只能亲眼看着小元胜苦闹的被夺过。
看着怀里的孩子,齐破军心有不忍,但是必须得做一件事。
不然。
他一辈子没办法面对齐易初。
刚才说的轻巧,哪怕有守陵老人的保护,三年这无数次刺杀,哪怕疏忽一次,也就没有现在的齐易初了。
路上齐易初一句话没说。
但是心里肯定会有芥蒂。
“齐破军,你要干什么,那可是你儿子啊!”
柳氏妇人崩溃喊道。
齐破军毫不拖泥带水,虎力直接单手掰断一条椅子腿,不顾孩子哭闹,将小元胜反抱在怀里。
手臂粗细的棍子照着小元胜的屁股直直打下。
柳氏妇人的错,他最清楚,真要罚柳氏妇人,最有效的就是小元胜,也是直接能让齐易初消气的方法。
所以,他没有故意演苦肉计。
于心不忍,但是也未留情面。
哀嚎声中,直接一棍子对准屁股打下,柳氏妇人疯了一般上前。
这一棒下去,死不至于,但绝对是严重的后果。
齐破军自然不会给柳氏妇人阻止的机会,同时也闭上了眼。
砰!
柳氏妇人一声惨叫。
唉!
“爹,这是何必呢!”
齐易初无奈出声道,顺势将这单手接下的棍子,夺了过来。
他是混蛋过,若是以前的齐易初,肯定心里叫好的看戏。
但是。
现在的齐易初,注定不会让悲剧发生。